摘要: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坚持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坚持好、发展好、完善好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重要论述为指导思想,立足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具体实践,阐释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道理、学理和哲理。其中,讲清楚道理,旨在探究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框架结构,把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生成逻辑、现实根基、内在结构、运行机制、价值功能、未来发展等内容总结好、提炼好、概括好;讲明白学理,旨在加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内容分析,对重大基础问题进行学术化研究,构建相应的学科体系和知识体系;讲透彻哲理,旨在把握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立场观点方法,把握其普遍性意义和规律性原理,提升对政党及政党制度的本质认识。坚持道理、学理和哲理的内在统一,探究构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逻辑进路,有助于增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吸引力、说服力和引导力。
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标识性概念,体现了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对政党制度理论的自觉重塑和自主建构。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了“坚持好、发展好、完善好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创新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等具体要求,为构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提供了思想指南。探究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框架结构、学理阐释与方法论依据,需要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坚持好、发展好、完善好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重要论述为指导思想,阐释其中的立场观点方法,讲清楚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道理、学理和哲理,增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吸引力、说服力和引导力。这既是对我国多党合作、政治协商实践经验的理论总结,也是推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建设、健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现实需要。
一、讲清楚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道理
“道理”是指事物或论点的依据、缘由。讲清楚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道理,旨在确立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框架结构,把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生成逻辑、现实根基、关系结构、运行机制、功能作用等内容总结好、提炼好、概括好。
(一)阐释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生成逻辑
政治制度是在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发展基础上的自主性建构、内生性演化的结果。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是中国近现代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是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及无党派人士团结合作的政治结晶。在近代中国政治体制的变革过程中,中国的政党政治实践经历从传统封建社会的“朋党政治”向效仿西方议会政治“党争政治”的形式转变,但并没有改变“派系政治”的本质属性。在西方政党思想影响下,民国时期采取的议会多党竞争制和国民党一党独裁制等政治制度模式,将特权阶层的利益代表以政党的名义凌驾于国家和人民之上,既无法得到人民群众的支持,也难以满足现实政治的需要,最终以失败告终。因此,“不能完全仿效欧美”是近代中国政党政治实践的重要启示和宝贵经验。
历史证明,只有从中国土壤中生长出来的新型政党制度符合中国的历史传承,它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与中国实践相结合的制度成果,是蕴含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现代政治文明成果。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经历了革命、建设、改革和新时代等不同阶段的发展完善,广泛汇聚各党派、各阶层的政治力量,推进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发展和多党合作事业进步,彰显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优越性。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产物,实现了对外源性政党理论的吸收和对本土化政治实践的转化之间的有机统一,具有深厚的文化根基和文明底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和衷共济、合作共治、多元一体、兼容并包、天下为公、求同存异等价值理念,是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区别于其他政党制度的内在基因,构成影响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运行程序的“文化编码”。故此,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生成逻辑作为其理论体系的核心构成,需从历史必然性、理论创新性、文化根基性等方面进行系统阐释。
(二)剖析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现实根基
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是内生于中国历史和现实国情的社会主义政党制度,不是西方学者所界定的多党制或一党制。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之所以“新”,就在于其能够有效解决中国人民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符合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现实需要。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创造“共产党执政、多党派参政”的新型政治结构,坚持广泛民主和有效集中、尊重差异和凝聚共识的有机统一,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多党合作事业取得新的成就,实现所承载价值与制度效能的最大化。
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阐释要坚持“用中国理论阐释中国实践,用中国实践升华中国理论”的原则要求,深刻剖析中国共产党领导多党合作和开展政治协商的基础性条件。一是在经济基础上,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与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相适应,支持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和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健康成长,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二是在阶级基础上,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以工农联盟为基础,整合包括全体社会主义的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在内的不同群体,构建具有空前广泛性、巨大包容性、显著社会性的爱国统一战线,不断吸纳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实现各界别各阶层的大团结。三是在政治基础上,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依据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政体,引导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围绕政策制定和政治过程展开合作,共同享有宪法和法律赋予的政治权利,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实现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四是在思想基础上,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均产生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革命环境中,共同承担着救亡图存的历史责任,并在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不断扩大多党合作的共同政治思想基础。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牢牢掌握意识形态的领导权,巩固和加强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作为参政党的民主党派,通过联系广泛的政治优势及时反馈各种新观念新思想,提升政治体系的包容性与开放性。
(三)厘清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关系结构
政党制度是对政党权力地位和行动方式的制度性规定,学界往往依据政党的关系结构划分制度类型。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确立了一党领导而不专权、多党合作而不倾轧、一党执政而不专政、多党参政而不分权的新型政党关系,推动形成以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为核心的政治共同体,实现“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结构优势。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符合政党制度的基本关系结构,围绕政党与政党、政党与国家、政党与社会、政党与人民的关系结构,确立执政党与参政党的互动模式,界定各民主党派的社会基础和联系群体,规范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运行方式。
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依据宪法规范、政党规范和政协规范,建立相互衔接的制度规范体系,维护团结合作的政党制度结构。一是在政党与政党关系上,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具有平等但不对等的政治地位。各民主党派自觉接受并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与中国共产党肝胆相照的亲密友党,共同构建和谐稳定、团结有序的新型政党关系。二是在政党与国家关系上,中国共产党是唯一的执政党,执掌国家权力并领导国家治理。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从制度层面规范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之间的权力关系,明确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地位和各民主党派的参政议政渠道,共同维护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权属性,保障国家权力归人民所有。三是在政党与社会关系上,执政党和参政党坚持先进性和进步性的有机统一,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以工农阶级为阶级基础,能够有效适应经济体制、社会结构、思想观念和利益格局的深刻变化,主动吸纳新的社会阶层和新的社会群体,以政党和谐促进社会稳定。四是在政党与人民关系上,多党合作不同于自由主义的竞争逻辑,能够克服将个人利益置于公共利益之上的个人主义弊端。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理论起点,既维护人民群众的整体意志,又兼顾公民个人的具体诉求,保障公民充分享有基本政治权利,拓展人民参与政治生活的渠道和方式,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四)健全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运行机制
政党制度的运行机制以政党为行为主体,遵循政党政治规律进行政治活动,具有符合制度规定的操作性和满足时代要求的适应性。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坚持依法执政和依法参政的法治原则,完善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制度,健全各民主党派参政议政机制,实现“执政与参政、领导与合作、协商与监督的有机统一”。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则确立党的领导机制、团结合作机制、政治协商机制、参政议政机制、民主监督机制等具体运行方式、原则、特征和路径,并将民主集中制作为执政党建设和参政党建设的组织原则。
具体而言,在党的领导机制中,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坚持党的领导、统一战线、协商民主有机结合,推动建言资政和凝聚共识双向发力,实现以政党协商带动协商民主建设、以党内民主推动人民民主建设、以党内和谐促进社会和谐发展,使党外人士“愿意接受我们的建议”。一是在团结合作机制中,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搭建了规范化的多党合作平台。依据政治协商、参政议政、民主监督的职能定位,中国共产党主动吸纳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参与国家政权建设,与党外人士在人大、政协、政府等国家机构中展开广泛的合作。二是在政治协商机制中,中国新型政党制度遵循“商量政府”的政治逻辑,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制度优势。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之间就国家大政方针政策在决策之前和决策执行过程中进行政治协商,并运用政党协商和政协协商引领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体系建设。三是在参政议政机制中,中国新型政党制度采取听证会、座谈会、恳谈会等方式,引导各民主党派在促进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领域中考察调研、议政建言,及时表达、整合和反馈所联系群众的利益诉求,保障各民主党派“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出主意”。四是在民主监督机制中,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民主监督主要是指参政党对执政党的监督。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既依托中国共产党和民主党派各自完善的内部监督制度,又有机融合党内监督、民主监督、群众监督、权力监督等机制,推动构建系统完备的社会主义监督制度体系。
(五)凸显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功能作用
政党制度因解决民主政治发展的现实问题而存在,是推动民主政治实践发展的重要载体。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是保障“党性和人民性相统一”的基本政治制度,有效避免了旧式政党制度代表少数群体或利益集团的弊端,避免了一党制缺乏监督以及多党制恶性竞争的弊端,避免了代表部分特权集团利益的政治决策导致社会撕裂的弊端。高度统一的政治目标体系、民主集中制的政党组织形式、亲密合作的政党关系模式,共同构成发挥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优势的底层逻辑。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坚持政党利益、国家利益、民族利益和人民利益的有机统一,从利益属性上打破了西方政党制度将政党视为少部分利益代表的概念定义,真正代表和实现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成为打破历史周期率、实现人民民主的制度选择。
在政治实践中,中国共产党坚持“国事是国家的公事,不是一党一派的私事”的政治原则,推进协商共治的国家治理现代化进程。中国新型政党制度通过政治吸纳、政治录用、政治社会化等方式,发挥扩大政治参与、促进政治表达、实现社会整合、进行民主监督、维护社会稳定等重要功能,共同实现多党合作的奋斗目标。一方面,它将政治协商纳入政治决策过程中,采取实地调查研究、征求社情民意、凝聚智慧共识等方式,引导有序的政治参与,兼顾多数人的意愿和少数人的诉求,提升政治决策的科学性和民主性;另一方面,它以协商代替竞争、以合作代替对立,维护民主团结的政治秩序与和谐共治的社会格局,充分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实现政治资源和意识形态的有效整合,保持政策措施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发挥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因此,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将多党合作建立在政治信任之上,能够有效规避政治风险、降低社会运转成本,最大限度地避免国家资源浪费、社会结构分化,满足国家现代化转型过程中的政治需求,为政治系统的运行和发展提供内生动力。
二、讲明白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学理
“学理”是对事物的学术性和常识性解释。讲明白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学理,旨在推进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内容分析,加强对重大基础问题的学理化研究,将政治命题与学术命题相衔接,构建相关学科体系和学术体系,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实践创新提供科学支撑。
(一)构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学科体系
不同学科的分析视角为政党制度研究提供不同的理论范式。构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需要从学科体系的视角打破对西方政党制度理论解释的依赖,围绕政党制度、党的领导、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统一战线等学术领域展开研究,进而实现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理论突破。一是从政治学的视角分析,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是我国的基本政治制度,可以通过政党制度、民主政治的不同维度,把握政党的关系结构,探究政党制度的本质特征、运行方式和功能作用等内容,推动中外政党制度比较研究,解决“知识供给不足和理论创新缺乏的困境”,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效能分析提供学理依据。二是从中共党史党建学的视角分析,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是党的领导制度体系的组成部分,始终服务于党的中心任务,可以基于中国共产党领导多党合作的历史进程、战略谋划、政策演变、基本方针等内容,着重探究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权议题,客观分析多党合作的历史必然性。三是从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的视角分析,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指导是社会主义政党制度区别于资本主义政党制度的显著特征,明确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价值导向和发展目标,丰富和拓展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民主理论和统一战线理论。四是从法学的视角分析,可以围绕宪法的修订历程分析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法治化、制度化进程,通过党内法规学、纪检监察学来分析中国共产党的自身建设,根据民主党派的章程修订和制度建设分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参政党建设。五是从统一战线学科的视角分析,可以将“坚固的团结”作为主线,运用统一战线的工作方法来指导民主党派工作,从政党关系来分析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维护团结稳定的政治格局,探究人民政协的统一战线和多党合作的组织属性。
(二)建构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学术体系
构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需要将理论阐释与学术研究相结合,把握政党主体、制度体系、治理体系和评价体系的内在关系。一是关于政党组织的命题,需要明确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参政党的概念、特点等。从类型学意义上去分析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主体构成,既遵循现代政党的一般属性,又把握中国政党的本土特性,对比分析各民主党派功能作用和社会基础的变化。二是关于政党制度的命题,需要探究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与根本制度、基本制度、重要制度之间的关系。遵循“先有政党,后有政党制度”的现代政治发展脉络,不仅要比较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与一党制、多党制的制度性差异,而且要将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置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之中,探究影响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内外因素。要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体系的角度,把握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与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关系,结合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典型实践,阐释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的内在统一。三是关于政党治理命题,需要分析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在推进国家治理、社会治理中的功能作用。依据政党制度的关系结构,既明确不同政党在国家和社会层面的职能定位,以适应经济结构变化和政治生态变化,又分析政党制度在治国理政中的实际功能,在凝聚政治共识、推动科学决策、提升治理效能中彰显“中国之治”的制度密码。四是关于制度评价命题,需要构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评估要素、评估维度和评估方法。政党制度的衡量标准并没有单一尺度,要尊重不同国家政党制度的显著差异,制定包含功能与价值、应然与实然、主观与客观的综合标准。其中,政党的“前途命运取决于人心向背”,要把人民群众对政党制度的认可度作为直接的评价标准。
(三)挖掘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学术素材
探究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内在逻辑,需要坚持政治性和学术性的有机统一,既要学习贯彻中央文件和相关会议精神,熟悉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顶层设计,又要把握中国政党政治的发展趋势,挖掘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学术素材。提炼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标识性概念,需要“将丰富的感觉材料加以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改造制作工夫”,将具体的理论观点置于特定的历史语境之中,实现对政治概念的精准阐释。一是收集和整理中国共产党领导多党合作的历史资料。要广泛征集民主党派人士的回忆录、口述史、笔记日记等原始材料,抄录各地方图书馆、档案馆、文化馆以及地方志的文本资料,总结归纳各民主党派参政议政的编年史、专题史、大事记等实录,并按照有关规定做好整理、收藏和出版工作。二是搜集关于政党活动的基本数据资料,形成学理分析的信息库。要对执政党和参政党进行量化分析,尤其是各民主党派的成员人数、社会分布、职业状况、组织活动等基本信息,比较分析各民主党派在提交议案数量、获取课题经费资助、担任领导职务层次等参政议政和多党合作的情况,充分认识各民主党派的履职尽责潜力。三是通过周期性的问卷调查和个案访谈,掌握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现实状况。要着重对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认同感和参与度、中国共产党的执政能力与民主党派的参政议政能力、各民主党派的参与政治协商和联系社会群体等方面情况进行问卷调查,选取各个层级统战干部、不同民主党派成员、不同领域的无党派人士进行深入访谈,分析影响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发展的不足之处和制约因素。四是开展各民主党派参与地方治理、服务基层自治的田野调查和实践考察,总结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典型案例,探究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运行过程。
(四)回应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学术议题
西方政党及其理论研究源自资本主义的政治实践,从理论层面创造出相应的政治词汇、理论概念和分析范式。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研究需要围绕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党制度和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而展开,赋予政党制度理论和范式新内涵,及时回应学界关注的基础性问题和前沿性议题,推动政党制度话语体系的“重塑”。一是围绕制度演进的理论分析,要把握中国政党政治发展的历史规律,描述不同形态下的政党及政党制度,分析不同时期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制度性创新、实践性措施、理论性成果,探究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发展趋势。二是围绕民主政治的理论分析,协商民主以充分沟通、理性审视、团结合作为特征,克服票决民主存在的恶性竞争、激化矛盾等弊端,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以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为基础,依据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要求,形成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形态,有效破解西方学者将民主作为“某些人通过争取人民选票取得作决定的权力”的理论误区。三是围绕统一战线的理论分析,明确政党关系处于统一战线“五大关系”的首要位置,而多党合作与统一战线之间紧密相联,具有历史的共生性。统一战线决定了多党合作不同于西方政党制度中的联合执政或为赢得选举组建的政党同盟,构建起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政党共同体。四是围绕组织运行的制度分析,既要探究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的组织结构和运行方式,又要探究人民政协的组织体系、层级关系、人员结构等要素,以更好地指导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具体实践。
(五)整合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学术主体
实现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学术创新,需要整合不同层次的学术主体,加快推进构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自主知识体系。一是各级党委统战部门作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内行人”,要总体谋划、统筹推进,将实务工作者和理论工作者相结合,注重跨学科、跨地域、跨单位的人才交流合作,加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学术研究工作。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既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亲历者、实践者、维护者和捍卫者,也是推进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创新的研究力量。人民政协将履行政治职能和扩大政治共识相结合,加强多党合作的理论论证和政策阐释,“发挥统一战线人才库和智囊团的政治制度优势”。二是高等院校要发挥学科优势和人才优势,依托教材教学体系、学科专业体系、人才培养体系,把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最新成果及时充实到教材中,体现到课堂上,融入教学实践各环节,推动教学、科研、咨询一体化实施,实现价值塑造、知识传授和能力培养深度融合,培养复合型的学术人才。各级党校和社会主义学院作为加强党员干部和统一战线人才培养的专门机构,是将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实践创新转化为理论成果的重要载体,需要聚焦党中央关心、党外人士关注、现实工作关切的重点难点问题加强研究,不断回应多党合作的现实政治议题。三是科研智库参与相关专业议题研究,要举办高层次有影响的学术论坛,定期发布关于“多党合作”“执政党建设”“参政党建设”等相关主题的学术前沿成果,及时跟踪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理论研究动态,向国内外学术界阐述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
三、讲透彻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哲理
“哲理”是“关于宇宙人生的根本的真理性认识”。讲透彻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哲理,旨在把握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立场观点方法,提炼其普遍性意义和规律性原理,展现更有说服力的方法论依据。
(一)揭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理论渊源
马克思指出:“一个民族要想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坚持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并在实践过程中不断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使其成为制度建构的理论支撑。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武器能够对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实践现状进行科学分析,形成推动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发展的强大力量。一是依据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理论创新需要把握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关系,依据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规律,认识到政党及政党制度会随着国家消亡而消失的历史命运,最终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的理想目标。二是遵循政治制度演进的基本规律。中国政党制度理论体系要依据从低级向高级、从落后到先进、从水土不服到土生土长的演变历程,既认识到民国初年照搬西方欧美国家两党制和多党制的政治功能和实践作用,又分析国民党一党专制的现实基础和巨大危害,充分阐释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历史必然性。三是继承中国传统政治的哲学智慧。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自觉承担起“以天下为己任”的政治伦理,遵循“家国同构”“天下观念”的政治传统,将政党价值与国家命运、民族兴亡联系在一起,构成“荣辱与共”的政治共同体。四是坚持历史的、实践的、发展的观点。探究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内在逻辑,需要“从中国历史中提炼问题意识、寻找解释要素”,深化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理论认识。面对“两大变局”的历史交汇点、经济体制和社会结构的深刻变革,以及对执政党的执政能力和参政党的参政议政水平提出的新要求,需要坚持与时俱进的原则,推动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不断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
(二)彰显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鲜明立场
任何一种制度的设计都包含着相应的价值理念,并按照某种特定价值来建构制度,具有明确的阶级属性和政治属性。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理论建构需要将四项基本原则作为中国共产党领导多党合作的政治基础,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坚定中国政治发展的正确方向。一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根本政治立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遵循保证人民当家作主的政治逻辑,“将人民至上作为制度运行的价值起点”,强调中国的政党政治体制内不存在代表特殊利益的政党。中国共产党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了实现人民民主而进行领导;各民主党派反映社会公共意志,为了维护人民民主而开展合作。二是捍卫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领导权。在多党合作的现代化事业中,“只能和必须由无产阶级和中国共产党充当领导者”。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事业取得成功的关键所在,是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有效运行的政治前提。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则巩固和扩大党的群众基础,改善党的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维护中国共产党在现代化建设中的领导核心地位。三是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方向。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具有社会主义的制度属性,服务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参政党”概念的提出,进一步明确了民主党派的社会主义属性,解决了理论界关于民主党派性质的思想困惑。四是坚持多党合作的“十六字”方针。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将协商监督与和谐合作相统一,优化多元政治主体之间的互动方式,把实现正和博弈作为“共赢治理的内在要求”,打破竞争型政党制度的零和博弈逻辑,引导各民主党派围绕“一个参加、三个参与”开展参政议政活动。
(三)创新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研究方法
研究方法确定社会科学研究的研究对象、知识性质、逻辑思维等内容,直接影响研究目标和研究结论。西方学术界采取新制度主义、理性选择主义、政治系统分析方法等对政党制度进行科学论证,在某种程度上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研究方法提供有益借鉴。构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内在逻辑,需要坚持个性与共性的统一,选择科学有效的研究方法,运用恰当合理的分析工具,掌握理论创新的主动性和主导权。研究方法“作为认识工具和实现目标的途径是分层次的”,既要从本体论层面分析中国政党及政党制度是什么的问题,又要从认识论层面探讨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关系特征。针对多党合作、政治协商、参政议政、民主监督等具体议题,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建构需要采取定量与定性、归纳与演绎、分析与综合等相结合的研究方法进行深入研究。当前学界关于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理论研究,主要采取以下几种研究方法:一是结构分析法,通过分析政党关系和政党制度的运行机制,分析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职责定位,解释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现实功能,深化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体系的理论认识。二是比较分析法,通过中外的横向对比和历史的纵向比较,分析不同政党制度的异同点,在政党和政党制度的类型分析中凸显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优越性。三是历史分析法,通过对中国政党政治实践的经验总结,解释中国政党政治演变的历史规律,把握社会主义政党制度的一般规律,探究影响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制约因素,反映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研究的发展趋势。
(四)诠释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文明贡献
世界各国纷繁复杂的政党制度是人类政治文明多样性的具体体现。中国式现代化取得的历史性成就,增强了人们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认同感和自信心,提升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党理论的吸引力。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依据中国政党政治发展的本土特性,积极吸纳其他政治文明发展的有益成果,丰富世界政党政治的内容体系,是“对人类政治文明的重大贡献”。一是创造了一种新的政权运行方式。由政党执掌国家权力并主导政治生活是现代民主政治的基本特征。与资本主义政党制度采取政党轮替、竞争选举的方式影响国家政权不同,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创造了共产党执政、多党派参政的政权运行方式,形成以中国共产党为核心的政治同心圆。二是形成了一种新的民主实现形式。由于迥异的社会制度和文化传统,不同的制度安排形成不同的民主运行机制。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正如列宁所提出的,“胜利了的社会主义如果不实行充分的民主,就不能保持它所取得的胜利”。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超越了西方民主标准,最大限度地保障人民群众拥有最真实、最广泛的民主,追求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民主价值,有效解决权力归属的核心问题。三是创建了一种新的政党关系模式。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创造新的执政方式和参政方式,既不存在反对党的观念,也不存在在野党的事实,而是超越了西方政党制度竞争、对抗、分立的思维范式,建立蕴含参与、合作、协商等基本精神的新型政党关系模式。四是构建了一种新的国家治理模式。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将民主党派作为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好参谋、好帮手、好同事,促进政党之间的通力合作和互相监督,发挥利益代表的广泛性、奋斗目标的一致性、决策施策的科学性、国家治理的有效性等功能优势,实现国家的善治目标。
(五)推进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理论创新
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作为扎根于中国政治实践的理论创新,丰富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形成了不同于其他国家政治制度的理论框架。一是丰富了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通过持续推进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政党理论、统一战线理论的中国化时代化,拓展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参政党的理论成果,发展马克思主义关于政党联合策略、无产阶级政党领导权、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等理论内涵,充实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研究内容。二是超越了西方资本主义政党政治理论。西方国家“往往从所针对的国家的政治制度特别是政党制度开始发难”,运用以资本主义思想为基础的“民主”“政党”“人权”等概念对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进行话语攻击。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充分彰显出应对西方政治思潮挑战的主动性,依靠科学的理论和客观的实践驳斥各种错误观点,重构政党制度的评价标准和路径选择,为广大发展中国家的政党制度发展提供新的政治方案。三是创新了社会主义政党制度理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相对于苏联社会主义政党制度,能够提供更加多元的政治参与渠道,更加充分地表达利益诉求,提升了不同国家对马克思主义政党及社会主义政党政治的认知和理解,为社会主义国家的政党制度建设提供制度典范。四是拓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理论。“现代民主政治离不开政党制度,但政党制度形态则决定民主政治的运行形态”,政党制度是促进民主政治发展的有效渠道。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理论创造,能够实现多元政治主体和多元民意诉求的整合,是对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集中阐释,为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提供了广阔的政治空间,蕴含着世界政党政治的发展趋势和价值取向。
综上所述,探究构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逻辑进路,旨在对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基础性问题进行学术化研究与学理化阐释,进一步厘清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基本概念,把握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本质特征,实现政党制度类型学意义上的理论突破。具体来讲,一要满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学理化诉求,坚持“两个结合”的要求,凝练政党制度的核心概念和评价体系,推动马克思主义政党制度理论的中国化时代化,实现构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自主知识体系的原创性目标。二要回答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运行过程的实践性问题,聚焦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难点堵点,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实现理论创新推动实践创新,提升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的阐释力和感召力。三要破解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发展实践的方法论难题,依据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内在机理,总结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规律性认识,从哲学层面构建贴近中国实际、解决中国问题、发挥中国优势的社会主义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新范式。
(作者分别系山东大学当代社会主义研究所、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山东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生;河北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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